第 5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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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0 章
宋子辰搖搖頭, 道：“沒有。”
林嘉月給他夾了一筷子芙蓉魚片，關切道：“那是怎麽回事兒？平日裏你可是大口大口用飯，今日怎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？”
宋子辰放下筷子, 低聲道：“沒什麽, 不過是我想起了爹爹。”
“這都快三個月了, 爹爹卻還沒回來。”
“我在想爹爹是不是真的死了……”
話到最後。
他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。
林嘉月一把就將他抱在懷裏，輕聲道：“事已至此, 我也不能昧著良心騙你，你爹爹……如今是兇多吉少。”
“不過, 就算他不在了, 你還有我，還有暉哥兒，還有你旸舅舅……我們都愛你疼你的。”
宋子辰眼眶泛紅，擡起頭來看著她：“那母親，您以後會再嫁人嗎？t”
林嘉月點點頭：“人這一輩子如白駒過隙, 轉瞬即逝, 不光要為旁人而活, 也得為自己而活。”
“我答應你，若以後我再要成親，定會經過你的同意好不好？”
她忍不住想。
那位陸公子武藝超群, 辰哥兒定會喜歡的。
宋子辰面上頓時轉哭為笑，揚聲道：“真的嗎？您不會騙我？”
林嘉月摸了摸他的小腦袋：“我什麽時候騙過你？”
宋子辰這才大口大口用起飯來。
接下來幾日裏。
林嘉月依舊沒有宋曕的消息。
惹得她忍不住懷疑起來：“這人是不是見救不出兄長，所以回老家去了？”
想及此, 她皺眉道：“可就算他要回去, 也該與我說一聲, 就算不能成為夫妻，我們……總該是朋友吧？”
又過了一兩日。
城郊的宋曕見沈國舅並沒有任何動靜, 似並不知道先太子私印已丟失，趁淩晨之際再次回到了京城。
宋曕先進宮一趟，將先太子私印交給了皇上，只道：“皇上，如今已近真相大白。”
“您也知道，這枚私印向來不離先太子之身。”
“當日先太子在獄中自縊身亡，沒有在他身上發現這枚印章。”
“臣想，是不是這枚私印一早就被掉包了，待先太子去世後，背後之人擔心事情敗露，所以偷偷將那枚假的私印拿走了……”
這些日子他一直忙於此事。
他已找到一封先太子在西北時蓋有印假印的書信，仔細對比，兩枚印章的確有些許不同。
皇上仔細看著手中這枚先太子的私印，沈吟片刻，就點頭道：“你這話不無道理，只是，這等事講究個人證物證俱在。”
“光憑著這一張蓋有真假私印的紙張並不足以說明任何問題。”
“先太子當初既是蒙冤入獄，為何沒等到見朕一面，在獄中自縊身亡？”
“這幾年來，朕每每想起這件事都覺得困惑不已，只覺……只覺他是無顏面對朕，所以這才會做出啥事來……”
雖說國事大過家事，但身為一個父親，就算長子犯下滔天大罪，他還是會留下先太子一條性命的。
宋曕道：“還請皇上放心，臣定會將這件事查個清楚明白的。”
如今案子即將真相大白。
除此之外，他只需再找出沈國舅等人陷害先太子的罪證。
雖說的容易，實則卻是難以上青天。
皇上看著他憔悴的面容，長長嘆了口氣：“先太子有你這般兄弟，實乃他之幸運啊！”
“可凡事得三思而後行，這件事比你想象中更難，你口口聲聲懷疑沈國舅與瑞王在背後搗鬼，可想要拿到罪證，定要潛入沈家與瑞王府，若被人抓獲，只怕會被他們當成賊人除掉。”
“宋曕，你就不怕嗎？”
宋曕正色道：“臣自然是怕的。”
“但臣更怕您受奸人迷惑，奸臣當道，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！”
“臣一方面是想替先太子翻案，一方面更是將背後的賊人揪出來——那些人連當朝太子都敢陷害，普天之下，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呢？”
皇上沒有說話，良久才道：“若先太子像你一樣堅韌，臨死前能夠見朕一面，興許許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！”
等宋曕離開皇宮時，天色仍未大亮。
小轎被擡至荒無人煙之地時，宋曕這才下轎。
他剛騎上馬，初一就走了過來：“主子，屬下方才才得知這些日子三奶奶每日都在找您。”
他與飄絮一早就約定好了，若要找他們，就在浮生香堂後門那棵榕樹下塞個紙條，若他看見，則會與主子稟告。
不過七八日的時間，那樹下的匣子裏竟有十幾張紙條：“哦，對了，除去三奶奶，那位俞家公子也每日都在找您，您是見還不是不見？”
宋曕微微皺眉：“林嘉月這樣急著找我，興許是他們母子遇上了什麽難處，我自是要見她的！”
頓了頓，他又道：“可這俞旸，他找我做什麽？難道嫌那日我揍他揍的還不夠嗎？”
“還是，他嫌我那日揍他揍的冤枉，打算同我一教高下？”
“既是如此，那我就會會他好了！”
他心裏是酸溜溜的——看樣子林嘉月是真沒將這俞旸當成外人，連他們兩人如何碰頭的秘密都告訴了俞旸！
罷了！
罷了！
自己看在辰哥兒的面子上再幫幫她吧！
宋曕當即便要初一下去安排，盡快與林嘉月見上一面。
想起哪個不學無術，還喜流連風月之地的俞旸，他皺了皺眉：“你再去見那位俞公子一面，看看他到底因何事要見我。”
當林嘉月終於聽到宋曕的消息時，笑了起來：“……我就知道，陸公子不是那等不告而別的人，原來是他這些日子有要事在身啊！”
她擡頭看著飄絮，道：“既然今日陸公子有空，索性我便約他今日在老地方見面吧！”
“你好好去布置一二，畢竟今日是我與陸公子賠禮。”
飄絮應了一聲，就下去安排。
沒多久。
俞旸也收到了來信，說是陸公子約他們今日亥時在浮生香堂對面的茶樓見面。
因為這事兒，俞旸甚至還專程去了一趟百川書院，將這消息說與宋子辰聽：“……我就說這位陸公子不是什麽好東西吧？”
“他做事風格就與他這個人一樣，鬼鬼祟祟，誰家好人大半夜的約人亥時見面啊？”
“辰哥兒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辰時相當於後世的晚上九點。
後世這個時間，夜生活不過剛剛拉開帷幕，但對古人來說，大多數人都已進入了夢鄉。
因先入為主的關系，宋子辰對這位陸公子也沒什麽好印象，點頭附和起來：“旸表舅，您說的沒錯……只是這個時間，我往日裏都睡著了！”
俞旸掃了他一眼，沒好氣道：“是你睡覺重要，還是你母親的終身幸福更重要？”
“還是你擔心這大半夜的不好出門？方才過來的路上，我都想好了，你趁周嬤嬤等人睡著後，就偷偷溜出來。”
“我在苜園後門等你，咱們一起去會會那陸公子！”
他忍不住想。
就算宋子辰今天晚上說了什麽過分的話，難不成那陸公子還會沖著一四歲的小娃娃下手？所以應該是不會出什麽事兒的！
就算……就算那陸公子真的對宋子辰下手，他定會攔在宋子辰跟前，回來後義正言辭與嘉月表妹說這人簡直是禽獸不如。
宋子辰皺皺眉，低聲道：“旸表舅，您當真與母親說的一樣……是個不著調的……”
如今有要事在身，俞旸可不會管這些小事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就說去不去吧！”
“去！我當然要去！”宋子辰胖乎乎的小拳頭攥的緊緊的，稚嫩的面龐上滿臉正色：“我要去與他說一聲，要他別再纏著我母親！”
等宋子辰回到鎮遠侯府時。
林嘉月正好打算出門，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臉道：“我有事兒出去，今晚上你與暉哥兒他們一起吃飯吧。”
“可別跟著旸表兄胡來，知道了嗎？”
宋子辰點頭稱好：“母親，您就放心好了。”
他看著林嘉月離開的背影，大概也猜到今日打扮一番的林嘉月定是去見那陸公子的，若有所思道：“您放心，我一定不會叫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接近您的。”
林嘉月早早就到了湖邊。
她登上小船，只見桌上琉璃瓶中裝著葡萄酒，擺著放著蜜漬櫻/桃、果脯、幹果的九色攢盒，精致可人的糕點……角落裏放著徐徐吐著茶香的麒麟香爐，還有一個掐絲琺瑯描金蓮花燈。
她笑著對飄絮道：“這差事，可是你辦的？”
“自然不是，姑娘未免太高看奴婢了些。”飄絮扶著林嘉月的胳膊，待她坐下後才道：“這都是素迎出的主意，先前因素迎與公子說了些不該說的，素迎是愧疚不已，勢必要好好表現，免得叫陸公子誤會了。”
這時還早，她便替素迎美言起來：“姑娘，您時常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，奴婢們是跟在您身邊長大的。”
“旁人不知素迎是什麽性子，難道您還不知道嗎？”
“她說什麽做什麽都是為了您好，先前太太要將她放出去，可她卻擔心您到了京城無人照顧，說什麽都不肯嫁人……”
林嘉月想著尚不到十日，素迎就消瘦不少，道：“怎麽，在你們心裏，難道我就是這等小肚雞腸之人？我既說這事情過了，就不會再提……”
她還要繼續說下去，卻聽見船外傳來了竹風通傳的聲音：t“姑娘，陸公子來了。”
林嘉月站起身來：“請陸公子進來吧。”
宋曕很快就走了進來。
方才他就在岸邊，零星聽到了林嘉月與飄絮的談話，大概也猜到了這是怎麽一回事。
原來他與林嘉月之間那些事，並非林嘉月說給俞旸聽的，不過是林嘉月身邊大丫鬟自作主張！
他臉色略好看了幾分。
既是賠禮道歉，今日林嘉月略打扮一番，茜紅緙絲金瓜蝶紋路褙子顯得她面容愈發動人，臉上又細細擦了些胭脂，隨著小舟微微晃動，她耳邊的嵌珠碧璽耳環更是奪目。
淺粉的碧璽，白皙的耳垂……惹得宋曕不由想起了那個夢。
偏偏迎著掐絲琺瑯描金蓮花燈那盈盈光亮，愈發顯得林嘉月人人比花嬌。
宋曕不由在心裏感嘆起來。
她今日可真好看啊！
可下一刻，他看著飄絮帶著丫鬟將食盒裏的飯菜呈上來後，悄無聲息退了下去，隱約只見外頭坐著那個懂功夫的丫鬟，又忍不住在心中腹誹起來。
她這是要做什麽？
難不成……難不成是想今夜在這裏私定終身？
那可不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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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子辰搖搖頭, 道：“沒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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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子辰放下筷子, 低聲道：“沒什麽, 不過是我想起了爹爹。”
“這都快三個月了, 爹爹卻還沒回來。”
“我在想爹爹是不是真的死了……”
話到最後。
他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。
林嘉月一把就將他抱在懷裏，輕聲道：“事已至此, 我也不能昧著良心騙你，你爹爹……如今是兇多吉少。”
“不過, 就算他不在了, 你還有我，還有暉哥兒，還有你旸舅舅……我們都愛你疼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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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答應你，若以後我再要成親，定會經過你的同意好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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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子辰面上頓時轉哭為笑，揚聲道：“真的嗎？您不會騙我？”
林嘉月摸了摸他的小腦袋：“我什麽時候騙過你？”
宋子辰這才大口大口用起飯來。
接下來幾日裏。
林嘉月依舊沒有宋曕的消息。
惹得她忍不住懷疑起來：“這人是不是見救不出兄長，所以回老家去了？”
想及此, 她皺眉道：“可就算他要回去, 也該與我說一聲, 就算不能成為夫妻，我們……總該是朋友吧？”
又過了一兩日。
城郊的宋曕見沈國舅並沒有任何動靜, 似並不知道先太子私印已丟失，趁淩晨之際再次回到了京城。
宋曕先進宮一趟，將先太子私印交給了皇上，只道：“皇上，如今已近真相大白。”
“您也知道，這枚私印向來不離先太子之身。”
“當日先太子在獄中自縊身亡，沒有在他身上發現這枚印章。”
“臣想，是不是這枚私印一早就被掉包了，待先太子去世後，背後之人擔心事情敗露，所以偷偷將那枚假的私印拿走了……”
這些日子他一直忙於此事。
他已找到一封先太子在西北時蓋有印假印的書信，仔細對比，兩枚印章的確有些許不同。
皇上仔細看著手中這枚先太子的私印，沈吟片刻，就點頭道：“你這話不無道理，只是，這等事講究個人證物證俱在。”
“光憑著這一張蓋有真假私印的紙張並不足以說明任何問題。”
“先太子當初既是蒙冤入獄，為何沒等到見朕一面，在獄中自縊身亡？”
“這幾年來，朕每每想起這件事都覺得困惑不已，只覺……只覺他是無顏面對朕，所以這才會做出啥事來……”
雖說國事大過家事，但身為一個父親，就算長子犯下滔天大罪，他還是會留下先太子一條性命的。
宋曕道：“還請皇上放心，臣定會將這件事查個清楚明白的。”
如今案子即將真相大白。
除此之外，他只需再找出沈國舅等人陷害先太子的罪證。
雖說的容易，實則卻是難以上青天。
皇上看著他憔悴的面容，長長嘆了口氣：“先太子有你這般兄弟，實乃他之幸運啊！”
“可凡事得三思而後行，這件事比你想象中更難，你口口聲聲懷疑沈國舅與瑞王在背後搗鬼，可想要拿到罪證，定要潛入沈家與瑞王府，若被人抓獲，只怕會被他們當成賊人除掉。”
“宋曕，你就不怕嗎？”
宋曕正色道：“臣自然是怕的。”
“但臣更怕您受奸人迷惑，奸臣當道，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！”
“臣一方面是想替先太子翻案，一方面更是將背後的賊人揪出來——那些人連當朝太子都敢陷害，普天之下，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呢？”
皇上沒有說話，良久才道：“若先太子像你一樣堅韌，臨死前能夠見朕一面，興許許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！”
等宋曕離開皇宮時，天色仍未大亮。
小轎被擡至荒無人煙之地時，宋曕這才下轎。
他剛騎上馬，初一就走了過來：“主子，屬下方才才得知這些日子三奶奶每日都在找您。”
他與飄絮一早就約定好了，若要找他們，就在浮生香堂後門那棵榕樹下塞個紙條，若他看見，則會與主子稟告。
不過七八日的時間，那樹下的匣子裏竟有十幾張紙條：“哦，對了，除去三奶奶，那位俞家公子也每日都在找您，您是見還不是不見？”
宋曕微微皺眉：“林嘉月這樣急著找我，興許是他們母子遇上了什麽難處，我自是要見她的！”
頓了頓，他又道：“可這俞旸，他找我做什麽？難道嫌那日我揍他揍的還不夠嗎？”
“還是，他嫌我那日揍他揍的冤枉，打算同我一教高下？”
“既是如此，那我就會會他好了！”
他心裏是酸溜溜的——看樣子林嘉月是真沒將這俞旸當成外人，連他們兩人如何碰頭的秘密都告訴了俞旸！
罷了！
罷了！
自己看在辰哥兒的面子上再幫幫她吧！
宋曕當即便要初一下去安排，盡快與林嘉月見上一面。
想起哪個不學無術，還喜流連風月之地的俞旸，他皺了皺眉：“你再去見那位俞公子一面，看看他到底因何事要見我。”
當林嘉月終於聽到宋曕的消息時，笑了起來：“……我就知道，陸公子不是那等不告而別的人，原來是他這些日子有要事在身啊！”
她擡頭看著飄絮，道：“既然今日陸公子有空，索性我便約他今日在老地方見面吧！”
“你好好去布置一二，畢竟今日是我與陸公子賠禮。”
飄絮應了一聲，就下去安排。
沒多久。
俞旸也收到了來信，說是陸公子約他們今日亥時在浮生香堂對面的茶樓見面。
因為這事兒，俞旸甚至還專程去了一趟百川書院，將這消息說與宋子辰聽：“……我就說這位陸公子不是什麽好東西吧？”
“他做事風格就與他這個人一樣，鬼鬼祟祟，誰家好人大半夜的約人亥時見面啊？”
“辰哥兒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辰時相當於後世的晚上九點。
後世這個時間，夜生活不過剛剛拉開帷幕，但對古人來說，大多數人都已進入了夢鄉。
因先入為主的關系，宋子辰對這位陸公子也沒什麽好印象，點頭附和起來：“旸表舅，您說的沒錯……只是這個時間，我往日裏都睡著了！”
俞旸掃了他一眼，沒好氣道：“是你睡覺重要，還是你母親的終身幸福更重要？”
“還是你擔心這大半夜的不好出門？方才過來的路上，我都想好了，你趁周嬤嬤等人睡著後，就偷偷溜出來。”
“我在苜園後門等你，咱們一起去會會那陸公子！”
他忍不住想。
就算宋子辰今天晚上說了什麽過分的話，難不成那陸公子還會沖著一四歲的小娃娃下手？所以應該是不會出什麽事兒的！
就算……就算那陸公子真的對宋子辰下手，他定會攔在宋子辰跟前，回來後義正言辭與嘉月表妹說這人簡直是禽獸不如。
宋子辰皺皺眉，低聲道：“旸表舅，您當真與母親說的一樣……是個不著調的……”
如今有要事在身，俞旸可不會管這些小事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你就說去不去吧！”
“去！我當然要去！”宋子辰胖乎乎的小拳頭攥的緊緊的，稚嫩的面龐上滿臉正色：“我要去與他說一聲，要他別再纏著我母親！”
等宋子辰回到鎮遠侯府時。
林嘉月正好打算出門，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臉道：“我有事兒出去，今晚上你與暉哥兒他們一起吃飯吧。”
“可別跟著旸表兄胡來，知道了嗎？”
宋子辰點頭稱好：“母親，您就放心好了。”
他看著林嘉月離開的背影，大概也猜到今日打扮一番的林嘉月定是去見那陸公子的，若有所思道：“您放心，我一定不會叫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接近您的。”
林嘉月早早就到了湖邊。
她登上小船，只見桌上琉璃瓶中裝著葡萄酒，擺著放著蜜漬櫻/桃、果脯、幹果的九色攢盒，精致可人的糕點……角落裏放著徐徐吐著茶香的麒麟香爐，還有一個掐絲琺瑯描金蓮花燈。
她笑著對飄絮道：“這差事，可是你辦的？”
“自然不是，姑娘未免太高看奴婢了些。”飄絮扶著林嘉月的胳膊，待她坐下後才道：“這都是素迎出的主意，先前因素迎與公子說了些不該說的，素迎是愧疚不已，勢必要好好表現，免得叫陸公子誤會了。”
這時還早，她便替素迎美言起來：“姑娘，您時常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，奴婢們是跟在您身邊長大的。”
“旁人不知素迎是什麽性子，難道您還不知道嗎？”
“她說什麽做什麽都是為了您好，先前太太要將她放出去，可她卻擔心您到了京城無人照顧，說什麽都不肯嫁人……”
林嘉月想著尚不到十日，素迎就消瘦不少，道：“怎麽，在你們心裏，難道我就是這等小肚雞腸之人？我既說這事情過了，就不會再提……”
她還要繼續說下去，卻聽見船外傳來了竹風通傳的聲音：t“姑娘，陸公子來了。”
林嘉月站起身來：“請陸公子進來吧。”
宋曕很快就走了進來。
方才他就在岸邊，零星聽到了林嘉月與飄絮的談話，大概也猜到了這是怎麽一回事。
原來他與林嘉月之間那些事，並非林嘉月說給俞旸聽的，不過是林嘉月身邊大丫鬟自作主張！
他臉色略好看了幾分。
既是賠禮道歉，今日林嘉月略打扮一番，茜紅緙絲金瓜蝶紋路褙子顯得她面容愈發動人，臉上又細細擦了些胭脂，隨著小舟微微晃動，她耳邊的嵌珠碧璽耳環更是奪目。
淺粉的碧璽，白皙的耳垂……惹得宋曕不由想起了那個夢。
偏偏迎著掐絲琺瑯描金蓮花燈那盈盈光亮，愈發顯得林嘉月人人比花嬌。
宋曕不由在心裏感嘆起來。
她今日可真好看啊！
可下一刻，他看著飄絮帶著丫鬟將食盒裏的飯菜呈上來後，悄無聲息退了下去，隱約只見外頭坐著那個懂功夫的丫鬟，又忍不住在心中腹誹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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